阿爹阿娘我們回來了




堂弟Danny今年底之前要完成爺爺的回憶紀錄資料，成大兩位退休教授也願意參與。

爺爺已經109歲，講話的速度很慢，阿媽幫忙解說爺爺要表達的意思，
成大江教授取得同意全程錄音，郭副教授在旁記錄。

排行論輩我爺爺不是曾祖父的長子，曾祖父的前兩個兒子被日本警察刑求至死。
當時我爺爺才六七歲卻要拉著板車去台南州政府監獄把兩位哥哥抬上車。
出小南門外(當時府城的城牆還沒有全部拆掉)去竹溪山丘邊安葬。(大概在目前的六信家商附近)

日據時期日本的官員警察是壞人！這一點爺爺到現在還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怹十幾歲上小學時的日本教師、師母還有一些在台灣工作的日本朋友其實很多是好人！
尤其是小學老師與師母分配了好多白米根本吃不完，有的運回日本，有的浪費甚至隨意棄置。
師母偷偷拿小棉袋包一些白米給爺爺，師母說：帶這些米回家吧！

爺爺小時候就要跟爸爸去五條港(現在的民權路水仙宮市場附近)賣布匹、雜貨。
曾祖父因為掛念家人，就算在福建鄉試得功名還是想辦法回台灣，
被日本警察抓到，右腳被打斷，但是為了照顧家人還是一跛一跛推著攤車去鬧區叫賣。

這些場面深深影響我爺爺，1920~1930前後，戰爭還沒有全面開始，
爺爺帶四叔公(我現在的四叔公其實應該稱九叔公)兩個人拖著板車一路從台南出發，
遠到宜蘭然後折返台南，每經過台北、新竹都要付錢給日本警察(勒索過路費)，
爺爺與四叔公哭著下跪跟警察大人求情，但是沒有用。
等警察大人拿棍子抽打過癮後才放人，
兩兄弟晚上只能躲在田埂邊把板車藏起來，喝板車上唯有的大茶壺開水勉強過一晚？

爺爺很聰明，知道走大條路會遇到日本警察，
他在台中繞路走沙鹿，沿路兜售從台北買的棉布、花染絲布。
賺到的錢偷偷塞到腰後小口袋，在彰化買花生糖，在嘉義轉手賣掉。

好不容易回到台南，日本政府在''驅趕'' 好多人去拆掉府城的城牆，
爺爺講流利的日語(這日語是老師教的皇室京都腔，一位日本警察一直問爺爺這腔調是誰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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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不管那些蠢蛋拉著板車回家，警察不敢攔他。
爺爺與四叔公回家大喊：阿爹阿娘我們回來了！

但是很可惜，四叔公幾年後在美軍轟炸時過世了，爺爺抱著他的身軀上棺送上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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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台南老家我現在的四叔公在老家三合院玩跳格子，還照顧妹妹！(就是現在常喜歡念我的姑婆 )

看見離家一年多的兩位哥哥拖著板車進家門四叔公大叫：！阿兄回來了！

8×5尺的桌子


週四一早坐高鐵到台北還要去植物園附近，我取回了我們家遷台第一代先祖的文書，
副館長問我：你確定要拿走這十幾封書信嗎？(我爸事先已申請核可文件)

我問副館長：康熙時期的文件被你們丟在倉庫裡，幸好沒有發霉，
我現在不拿回家難道要等著文件被蛀蟲吃掉嗎？

以前我只看過影印本，我在高鐵車上端詳先祖的端正筆跡，
不管或橫或直，蠅頭小楷寫得好工整。

信鈞吾弟：

知弟平安抵台，望慎重辦事，吾在南府衙，爹娘安好，君長望見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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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台中高鐵站下車，霧峰紡針織機械廠的曾先生已經等候多時，
他說德國荷蘭兩位技師幾天後會到台灣，
*之前德國行總算沒有白去一趟！
但是曾先生又說：自家小弟要開餐廳，讓我去試菜！

到了才裝潢完成的餐廳(還沒正式營業)，
餐飲廠商提供的餐桌尺寸是8×5尺，才上班幾天的女服務生十幾分鐘後送餐，
(我的iPhone5在計時)曾老闆很不好意思，一直唸著怎麼上個菜會讓客人等這麼久？

我從電腦包(我沒有帶NB，袋裡是十幾個裱框的文件)拿一個捲尺，
曾老闆問我這裱框文件是？？？

我向曾老闆解釋這些文件來由，曾先生說：我的祖先也是嘉慶年間才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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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曾：你看我如何丈量桌椅間距？這張桌子可以坐六個人，
還有餐具怎麼擺？(我請服務生拿冷熱餐點的刀叉湯匙還有客人用餐時墊在餐盤下的桌布)，
一張桌子擺下六個人該有的位置，我問老曾：菜要擺哪裡？
(正式西餐光是客人的餐具擺好，其他菜餚的餐盤能夠放的空間很有限)

冷熱食刀叉擺放要呈一條線，冷在內，熱在外(其實這可以隨意改變，但是要隨客人點菜順序來安排)
*唉！中部很有名氣的女主廚號稱花數千萬的餐廳我才去兩次不僅熟食不怎樣，
光鮮亮麗的餐桌上順序刀叉也不對？只有甜點還可以？上電視宣傳只是一時，口味口碑才是永遠。

我到Peter Luger四五次，老侍者第二次看到我他說：台灣的客人來了！
他不記得我的名字但是他認得我，Geroge開玩笑：我記得上次你的女伴不是這位？
＊我與Virginia在結婚兩週年數月後在紐約旅遊用餐，對於這美式幽默Virginia笑得很開心！

老曾說：該加大桌子尺寸還是要減少桌數？
我說：該加大桌子尺寸，但是餐廳外面庭院可以多一點預算，挖個小魚池養金魚。
餐廳有這麼大的落地窗不要浪費，用餐環境燈光明亮，外有造景∼∼∼

客人一邊用餐又可以觀景，餐廳要開業不用求太多客人來，
舒適的用餐環境還有每晚只有50位客人可以招待！基本消費4500元(含服務費)！
*中部有一些餐飲學校將畢業的年輕人，他們有餐飲學習概念，可以優先雇用！

中科、竹科的朋友我幫你介紹來用餐，初期你弟弟的生意不成問題，但是後續就要自己努力了！

雙人情侶座、單身座位也要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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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曾開車送我到高鐵站，他說：德國的生意做成了，我就照你的建議改餐廳的營業方式！
還有替我跟老阿公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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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爺爺手捧康熙時期先祖跟弟弟聯絡的文書祭拜祖先牌位！
爺爺跪著對祖先牌位說：阿祖！我與兒孫都很努力打拼，希望阿祖在天能知道！

這對109歲的老人很不容易，尤其爺爺膝蓋軟骨明顯退化，
讓怹跪著祭拜實際上膝蓋很痛，怹還要幾個人攙扶才能站起來，
在老家客廳很多人都哭了！
＊唯一沒哭的是搖頭晃腦四處張望看著親友掉眼淚的Goofy！

但是伯母對於爺爺指派我去歷史博物館取回文件有些意見，
這麼重要的事應該是長孫去做(我堂哥)，怎麼會要Vincent來辦？？？
阿媽歸仁的祖厝為什麼只給他？為什麼不給我兒子？

爺爺不想講話，阿媽說了一句：財產十幾年前都分配完了，
妳打算在我們倆過世之後再讓XXX(我伯父)在我們牌位前去爭財產嗎？

Vincent可以守成也能開拓事業，哪像RRR(堂哥的小名)只願意待在台電的小單位等著退休。
六七年前我對他很生氣，好幾個生意都談不好還被人家跳票詐騙，
要不是Vincent要結婚，我跟阿公說：Vincent在外面磨夠了，一定要回家做事！
妳看看在家裡(我老家)我只為了他放一張椅子，妳應該知道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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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ginia在我老家房間看電視，她不清楚我家茶壺裡風暴正在發生。
聽著伯母跟阿媽的抱怨，我還是回房間避難。

晚上才七點多我想伯母應該離開了，我才敢打開房門！
我媽站在門外：出來吃飯了！

我拿冰箱裡一瓶養樂多給Goofy喝，Goofy飲料杯拿不穩但是小瓶養樂多還可以。
我問Goofy要不要給阿公阿媽喝？

阿公阿媽好開心，之前的不愉快都沒有了！
不過阿媽撕掉了Goofy手臂、膝蓋的透氣膠布，阿媽說：受一點傷不要緊，傷口要透氣通風才會快好！

小約翰大辛苦了

這伯父伯母一家真的是....

尤其是女流之輩

伯母和堂嫂尤其....

不過我想相信您一定可以度過這難關

廚房的內與外

我記得曾經寫過''倚在廚房門邊的男孩''(我忘記標題了，各位朋友請勿見怪)

我有時經過嘉義去二舅的餐廳總要跟他抬槓！
我二舅看到我：囉哩八嗦又是一頓罵！

小弟你來我餐廳有何事？

你再叫我小弟我要跟阿公講(我的外公！)

二舅說：隨便你要去哪裡，反正不要在我眼前經過就好！

還有我做了一些菜你要試吃喔！(舅媽連生了四個女兒最後生了兒子)
所以我小時候一直到24歲當兵時舅舅都當我是兒子一樣看待。

二舅現在已經六十多歲了，但是他的廚藝足夠當米其林一星主廚，
不過他寧可每週一餐廳休息時去東石海邊釣魚也不願意擴大餐廳規模，
他說餐廳不賠錢，員工有錢可領，能栽培小孩到出社會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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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二舅一進廚房完全不是那樣豁達帥氣模樣，

搞什麼東西、靠爸.........(髒話很難寫)
鱔魚意麵為什麼要超過20秒才起鍋？
菜鍋的水要滾了才可以放蔬菜，
高麗軟了加蓋子再加其他菜料最後才放花枝。
做菜跟畫畫一樣，用眼睛看還要聽聲音！
他X媽誰叫你爐台弄得髒兮兮？還有那個誰？師兄炒菜完，地板不會用水沖乾淨嗎？

也許我該稱呼二舅是：廚房裡的『指揮官』

二舅很年輕時就去東京幾家壽司店學藝，最終到一家很不起眼的壽司店當廚房助手。
這家壽司店的老闆正是我大姊夫家裡開的，當時大姊夫還讀小學。

二舅的出色手藝很快傳開了一點名聲，不少人願意排隊來吃正統江戶前壽司，
但卻不知道這是一位台灣嘉義朴子年輕人的作品！
當然生意興隆也為大姊夫的小店賺了不少日後要擴充成為和食料亭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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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餐廳外場該讓舅媽管理，舅媽教導服務生要溫柔有禮貌隨時帶著笑容，
餐具整齊排好，湯杓、筷子不管在圓桌、方桌都要對齊(舅媽是陸軍官校畢業的女軍官 )。
她對我說：聽你媽媽講你的備役軍官官階晉升中尉了嗎？但是見到少校應該敬禮吧！

舅媽每次看到我帶Virginia、Goofy都好高興，爾雅、君君來坐吧！
舅媽對於工作總是嚴謹謹慎，但是遇到我太太或Goofy又變成慈愛的長輩。

同樣的，舅媽可以記得好多客人的名字甚至他們的家人，
一些老顧客聽到舅媽親切問候，客人知道上次帶過哪些孫子來用餐的情境，都說：老闆娘真會做生意！

唉，這都是普世千百年來各家族內部共通的老問題了

金牛V.S 牡羊

Virginia是金牛，我媽是牡羊，幾年前有時我覺得婆媳之間好像槓上了！

唉！當時我家好像在演爛肥皂劇一樣，當兒子的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
我與老婆結婚週年因為我工作繁忙，勉強在週年當晚回家，隔天又要去東京。
我一再向老婆道歉不能陪她過結婚週年，

Viginia說：我好想回去牧場的家？(老婆的意思是：這裡我待不下去了)

我問了半天才知道當天我回家之前，Viginia要炒韭菜豆乾因為豆乾切得不夠薄，
我媽伸手打她握刀的手背，她一直說：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Virginia是岳父母的掌上明珠，從小根本沒有人敢打她！

那時我的新家還在裝潢，她整下午躲在我老家的房間裡哭泣。
我回房間看Virginia一直哭，等我問清楚問題，我''讓''老媽到廚房親自示範！
''讓''這個字有大學問喔！

一小匙豬油先下韭再放切薄的豆乾片
(我問老媽：妳是不是沒有把磨利的菜刀給她使用，還有妳不會不知道她完全不懂中餐切薄片的技巧嗎？？？)

那天晚上我好生氣，我問媽媽：妳從朴子遠嫁台南，爾雅可是從遙遠的Ohio到台灣！

從此我媽對Virginia的態度變得很溫柔和藹，仔細教她煮菜做家事！
我也常對Virginia說：媽媽心急口快，但都是為妳好！

結果現在輪到我倒楣，我想買X6，結果被婆媳倆齊聲反對？？？
(婆媳間幾年相處感情好得離譜，現在卻變成統一戰線！)

愛車


週五晚Virginia問我新車要選什麼顏色？
我說：我喜歡的是妳與Goofy眼裡的湛藍色！像海洋一樣！
＊當我說這句話後，Virginia一直往我懷裡鑽：她說：你總有辦法讓我不能罵你！
這一招Virginia與Goofy對我撒嬌時都是一樣的！(無賴的人說話差不多都是這樣 )

Virginia說：你賺的錢不要亂花，要買車我付錢就好，
但是我現在不確定是2015∼還是2016年才會實現。
(廢話！這種表面同意實際不同意的話，我跑客戶時聽太多了。 )

我的325i給妳好不好？

不好不好！那車的油門反應很奇怪？
我踩一下很快在市區就超過80km？上高速公路更恐怖，
引擎不曉得發出什麼怪聲接著就超過140km(Turbo的吼叫聲)
*上月我出差台北，傍晚我坐高鐵回家前要Virginia載Goofy去跟我乾爹請安，順便在岡山買羊肉爐與一些料理。
Virginia開車上高速，被我的愛車嚇一跳，加速的力道、減速之快，Virginia說：這輛車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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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想應該不會買X6M，我已經過了熱血的年紀了，買一輛舒適安穩的車子比較好。
但是我又經常在台灣四處跑，我325i的車廂通常放一個可以密閉鍋蓋的湯鍋與冰桶，
去年一位朋友邀我去高爾夫球場，我打了幾洞就覺得無聊不玩了，但是朋友想借我後車廂放球具，
他問我：你放這些東西幹什麼？

我說：以備不時之需啊！台東成功、屏東墾丁、東港，高雄旗津、嘉義東石、台中港漁市場..............
有時經過買點漁貨小吃，麵線羹、旗魚黑輪、滷豬腳都可以給我家親戚家人品嚐。
這時有個不怕搖晃的鍋子、可以冷藏食物的小冰桶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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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選BMW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休旅車後廂空間比較大，可以讓我放湯鍋等一些有的沒有的，
二是我二姐就在BMW工作，要找原廠認可的改裝套件我有把握只用很划算的價格買到。

當初325i是我陸續完成兩件總計一億多的電腦設備(年度最佳業務員我總共蟬聯五屆)交易後領業績獎金買的，
不過我得意洋洋開回台南老家讓爸媽看我用業績獎金買的新車................................

我媽說：你賺的錢就這樣浪費在一輛車上！你怎麼不想著趕快存錢買房娶老婆？？？
但是老媽事後卻跟親友炫耀：我兒子很厲害喔！他在台北工作用薪水賺到一台BMW！

我載媽媽去菜市場買菜(夠頑皮吧！)
媽媽急著跟幾位熟識的肉菜攤老闆說：這是我兒子！他在外國(商)公司上班喔！(我媽只會亂講一通！)

唉約！二十年前只會跟著妳後面的小兒子怎麼長這麼大了？
(阿林婆婆一向很會講話，這也是她生意長興的一點訣竅)。

不過有一天開車回台北在新竹路段我才離開休息站，車上擺著香噴噴的貢丸湯還沒喝，
硬被一輛白色Carrera GT 剪車搶道，害我車上的貢丸湯全都灑出來。

我當下只有一個念頭：你爸跟你拼了！
很不幸我被人家海放！直到收費站我才追上，然後我又被人家海放！

回台北租屋處我聯絡二姐要買改裝引擎、Turbo、岐管、電腦改裝套件。

事後幾個月所有東西全運到台灣，汎德胡先生看到這些東西很訝異，
這全都是改裝廠專用的零件，你確定讓我對這台車開刀嗎！

我說：這舊引擎送給你賣掉當工錢可以嗎？

胡先生借朋友的汽車廠設備，在假日幫我改裝。
當然底盤懸吊全改，配合新的引擎重新上完整的改裝底盤強度。
朋友駕駛我的車子在某大道奔馳，她說：(女生喔！)你的車子很神經質！

不過我的飆車歲月很短暫，我必須去舊金山工作，在哪裡我遇到了一位可愛的酒窩女孩！

Virginia到台灣找我，間接宣布小乖乖死刑....................
幾年來我很少開車加速到Turbo開啟。

唉！英雄無用武之地！

記得1年前就說要買了吧......
還沒買啊.....

在家裡一切不由得我來作主

我唯一能管的是：準時晚上九點半要幫Goofy洗澡